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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一章和珅就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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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一章 和珅就擒

同時,兵部的變化,也正是阮元的欲擒故縱之計。富俊歸京之後,便即聯系上了慶桂,為擺脫和珅親信刺探,他特意化裝成慶桂家長隨,是以和珅不知他與慶桂早有聯系。富俊告知慶桂,兵部方面嘉慶已有應對和珅之法,只是希望他依計而行,慶桂雖也有些不情願,可為了鏟除和珅,他也認同了嘉慶的想法。次日,慶桂便故意摔倒,詐稱骨折,讓出兵部以供和珅暴露自己行徑。眼看兵部空虛無防,和珅便讓呼什圖經由阮元給兵部送去了聯絡外省將軍的密信,可他卻不知,這些密信的動向,嘉慶那邊早已一清二楚。

而初六日的軍機處議事,也在二人計議之中,嘉慶故意對臺費蔭的官職進行調整,正是為了觀察和珅動向。如果和珅真的已經感到了風聲不對,他必然會以最快速度下手,到時候,就正好落入了嘉慶的包圍網之中。至於嘉慶勸慰和珅之語,原本也是試著向他表示,自己並無充分準備。果然和珅看到自己的親信變動,便再也坐立不住,開始調兵遣將,最終作繭自縛。

“只是皇上仁善之心,臣至今仍不勝欽服。”阮元回想著當日的這些計謀,道:“皇上終是不願罪及和珅家人,最後仍是決定,讓貴妃給和孝公主送了信,讓豐紳殷德暫行歸家,這樣無論和珅定下何罪,公主和豐紳殷德終是無礙。”

“既然和珅已經在皇城不得脫身,朕讓貴妃送一封信出去,也就無關緊要了。”嘉慶笑道:“不過,朕還有一件事不清楚,按你最初的計劃,這和珅給你的信你只好自己處理了,可朕想著,和珅對你也未必是全然信任,必然有他的心腹跟蹤於你,那你又是如何,才能將這些書信盡數留下,又不讓和珅發覺呢?”

“其實臣原本也在想辦法,苦苦思索多日,卻也沒有一個既扣下書信,又不讓和珅和福長安發覺的兩全之策。所以臣只好先去見見李潢,當時臣想著,無論如何,得先與他交結為友,才能說到後面的事。可去了一次,臣方才清楚,和珅果然已是失道寡助,是天命在於皇上!”說著想起當日情景,也笑了出來:“只因李潢為和珅效力,本非真心!”

說著說著,阮元也回憶道:“那日臣去兵部,與李大人講論算學之事,臣在杭州督學之時,曾發現宋人秦九韶的《數書九章》抄本,似是元時之物,比錄入四庫的明抄本更早。於是臣與李大人多談及其中大衍求一、三斜求積之法,李大人也是精於算學之人,與臣觀點,多有暗合之處,是以相談甚歡。可是談著談著,李大人卻忽然嘆道:‘這秦九韶算學之法,可謂獨步,可我見他於史冊之上,多有驕奢貪暴之語,為學精微,為人卻不足訓,實在是可惜啊。’”

“當時臣也勸解他,道:‘李大人,晚輩在杭州督學時,不僅多加搜尋古本,對宋時舊事,亦多有探訪。所謂秦九韶貪暴之語,晚輩看來,有些似是而非,可能彼時實情,並非如史書上記載一般。’可李大人卻嘆道:‘前人品行,或許日後另有公論,可我為官一生,家居清簡,日後卻必然要背上個交結奸佞的罵名了。這樣想來,我日後境遇,定是遠遠及不上前人了啊。’當時臣才清楚,原來李潢大人投靠和珅,並非有意阿附,實乃是他家中貧寒,為了贍養老母,不得不到了和珅府上,為和珅少子教書。他又憂懼和珅權勢,不敢相抗,所以在不知真相之人眼中,就成了和珅一黨。臣之後與他說起和珅圖謀,李大人便願意相助於臣,正是李大人收了和珅書信,卻盡數扣了下來,未予發送,和珅與前線將領的聯系,才被切斷了。所以臣懇請皇上發落和珅餘黨之時,可以對李大人網開一面,至少……至少不要將李大人下獄。”

李潢在和珅府上教書,一直被和珅引用,已有多年光景,是以和珅、福長安並未細究於他。二人只想著阮元可能扣下書信,卻對李潢不加留心,是以一招棋錯,全盤皆輸。永瑆、紀昀、彭元瑞、李潢,四個一直未被和珅、福長安留心看管的關鍵人物,無形中決定了這場決戰的走向。

嘉慶聽了阮元建議,也點頭道:“既然如此,朕發落和珅餘黨之時,定然會考慮他這番功勞,可李潢畢竟也為和珅做了些事……也罷,朕給他留個翰林編修終老便是。還有,你方才聽到了嗎,各路禁軍,眼下定然已經包圍乾清宮,想來和珅也已經束手就擒了。這番大功,朕日後定然有重賞!但你為朕出謀劃策,為和珅假意奔走,現下又主持大禮多日,朕看著你也辛苦。你就先行回府吧,朕讓張進忠送你回去,之後兩日,朕還要查抄、清點和珅宅邸,就不需你操勞了。”

阮元也再次向嘉慶謝恩,之後便在張進忠的帶領下,先行回了衍聖公府。與此同時,嘉慶也下了詔旨給廣興,讓他帶自己親信,前往和府抄沒和珅家產,廣興自然清楚這次積極辦事,當居首功,日後定然高升,連忙引了一支步軍統領衙門的兵馬,去和珅府中抄家去了。

而此時的和珅,似乎尚不清楚,除了永瑆之外,其他三個平日未加留心,自忖即便留心也無甚用處的人,是怎麽扭轉了形勢的。

“永瑆從來便是皇上勁敵,又不得立儲,自然已經失去了人心。他手上又無甚兵權,我先前便未在意,這樣看來,倒是我有些不謹慎了。可既然皇上奪了他的皇位,他為什麽還要相助於皇上?”

“而且,即便永瑆之前被我監視,這又能改變什麽?鑾儀衛、向外送的書信,這些才是關鍵,我究竟做錯了什麽?”和珅也不禁陷入了沈思,一眾官兵看著他眼看要成階下之囚,卻意外開始思考人生,也看得疑惑不解。

綿恩看和珅樣貌,略微猜到一二,便主動上前道:“和中堂……不,如今你只是和珅了。我和你認識時間也不短了,你還是個侍衛的時候,我就見過你,當時你多盡職盡責啊,每次見了我,禮數也從來不缺,神色也從來都恭恭敬敬……可是你做了軍機大臣,做了大學士之後,眼裏還有我們這些宗室嗎?每日看著我們,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只有皇瑪法那裏,你做得還像個人樣。現在皇瑪法去了,你要和皇上拼個死活了,你想起我們了,可誰不知道你那些議政王大臣的鬼話,是在給我們畫餅充饑啊?議政王大臣會議早就被皇瑪法廢了,我們宗室勢力如何,自己也清楚,做議政王大臣幹什麽?做個提線偶人,聽你差遣嗎?所以你覺得,我們為什麽要幫你呢?”

“大行皇帝在世之時,最忌朝臣與宗室來往,尤其是你們皇子皇孫,稍有逾矩之事,大行皇帝定要譴責。既然如此,我交結你們做什麽,自討苦吃嗎?再說了,朝廷裏除了南書房、翰林院那幫什麽政事都過問不得的筆桿子,誰敢和你們交往啊?”和珅猶在強辯。

“你和其他大臣確實不一樣啊,朝中其他重臣,確實和我們也沒多少交往,可尋常相見,也沒失了禮數啊?可你呢,做了大學士之後,哪次見我們不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?你小人得志,狗仗人勢,還配與其他大臣相提並論嗎?你那麽喜歡在皇瑪法面前阿諛奉承、諂媚迎合,那你就陪皇瑪法一道去吧!”綿恩怒道,說著,兩名綿恩的心腹已經走上前來,按住了和珅雙臂。

可也就在這時,“皇瑪法”三個字在和珅眼前一閃而過,和珅神色一振,似乎看到了些什麽。

初六那日,嘉慶雖駁了自己的意見,可最後那段話,他此時還記得:

“皇阿瑪臨終之前,還和朕單獨說起過,和公相二十年辛勞,在軍機處辦了不少大事……和公相錢糧、選任、刑獄之事,辦得是二十年如一日,從來妥妥貼貼……日後軍機要事,朕還等著你的意見呢。”

這番話自然是嘉慶的緩兵之計,可這一點,他與嘉慶對視之時,便已清楚。他閱人無數,從未有人在他面前說謊,而不能被揭穿。嘉慶這番話說起來,自己自然也有所察覺,嘉慶的言語,當然夾雜著謊話,可是……其中也有真話!

“聖旨呢?!”和珅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般,對綿恩聲嘶力竭的吼道。

“和珅,你年紀大了,眼睛也不好用了嗎?方才拿你的聖旨就在這裏,還需要我給你念一遍不成?”綿恩道。

“我說的是大行皇帝的遺旨!”和珅道,這時,他已將自己與嘉慶對話時的情景想的一清二楚,嘉慶自己的話,大半似非本意,可他轉述乾隆之言時,卻神色真誠,決計做不得假。乾隆素來倚重自己,既然真的說了這番話,就不可能不留下證據。也就是說,乾隆多半是留下了一道聖旨,可以保自己性命,想到這裏,和珅也燃起了最後一線希望。

“你等想處置我,可以,但你等想處置我,可要把大行皇帝的遺物都看清了!若是其中有留我性命的遺詔,你等這般行徑,便是欺君!”和珅猶在強作鎮定。

可是綿恩也自有辦法,笑道:“和珅,今日我等出發之時,皇上下過詔令,今日將你下獄,在場人等,無論事後如何,一律不予追究!你想要太上皇遺旨,那你去大獄裏等著吧!”說著,幾名侍衛繼續湧上,緊緊按住和珅和福長安,將二人帶了下去。

也就在這個時候,蔣二駕著載著阮元和張進忠的車馬,已經緩緩出了西安門,向著衍聖公府方向而去。途中,和珅、福長安俯首就擒的消息也已經傳到,阮元和張進忠自然都非常欣喜。只是看著外面天色,這時也已經是四更天了。

可是到了衍聖公府門前,阮元卻也有些詫異,只見空曠的府門之上,兩盞寫著“衍聖公府”的燈籠,此時仍舊亮著,竟好似宅中之人知曉阮元今日當歸,特意留下的一般。而再走得近些,只見門口石獅子旁,一個身披雪白狐裘的苗條身影,正在向南佇立。那身影聽得馬車聲響,漸漸轉過身來,只見她一襲素錦,淡雅中不失高貴,嬌嫩的面龐之下,卻隱隱透著一陣憔悴之感。即便只有她一個人站在路旁,那從容典雅的氣度,也足以吸引一切行人的目光,這人不是孔璐華,卻又是誰?

“夫人?”阮元見了愛妻守護於此,心中自是又驚又喜,忙叫蔣二停了車,安穩之後,便即走下。孔璐華聽得阮元聲音,一時也楞住了,站在當地不動,看著阮元一步步走近身前,才終於確認,自己的丈夫回來了。

“夫子!”孔璐華連忙奔向阮元,輕輕投入了阮元懷抱。看著阮元那已經略顯滄桑的面孔,雙目中早已含滿淚水,只是一時不知如何開口。過了半晌,再也按捺不住,“哇”的一聲哭了出來,把臉頰貼在了阮元胸前。

“夫子!你終於回來了……我、我以為過了今夜,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呢……”孔璐華一邊哭著,雙手在阮元身後形成環狀,緊緊把阮元抱在自己身前,力氣越來越大,竟似再也不願分開一般。阮元看著妻子這般模樣,自然倍加憐惜,也伸出手抱住了她,問道:“夫人怎麽了?我這幾日在宮中敬襄大禮,回不來也是常事啊?怎麽夫人才離開我五日,就如同生離死別一樣呢?”

“你……誰知道你在宮中,到底發生了什麽啊?!”孔璐華一邊哭著,一邊緊緊盯著阮元雙目,似乎再也不願移開目光:“這幾日京城裏都在傳,皇上與那和珅,必然要有一場大戰,你一連五日未歸,倒也罷了,可我們在家裏,竟然一點你的消息都沒有!加上你上個月,就不知有什麽事,一直瞞著我們,你說讓夫人放心,夫人放心得下嗎?方才也就是二更的時候,這條路上也不知怎麽了,突然開始有大批人馬集結,看樣子,就是奔著皇城去的,這個時候,京城裏能在內城集結人馬的,不就是和珅的九門提督嗎?你、你又在皇城裏面,誰知道這一夜下來,你還能不能保住性命啊?”哭著哭著,再也堅持不住,又緊緊貼住了阮元。

這時張進忠也跟了上來,聽著孔璐華後半句話,也大概清楚了皇城外面的形勢,忙好言安慰道:“阮夫人,您就放心吧,阮大人這次在宮裏,立了大功呢,您看到的確是九門提督的人馬,可已經不歸和珅管了,就在一個時辰之前,那和珅已經被擒拿了!”

“你把我夫子還給我!”孔璐華越抱越緊。

“夫人,您夫子不就……就在您身上嗎?他在宮裏一邊忙著太上皇的大禮,一邊為皇上出謀劃策,這次能擒住和珅,可都虧了阮大人呢。”雖然話是這樣說,但阮元與嘉慶的密謀,其實當時只有他們二人相互有了了解,其餘嘉慶親信即便是張進忠,也都是一知半解,綿恩、永瑆等人,更是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。

“那你說,這樣的事,要我夫子去出謀劃策做什麽?我夫子一個禮部侍郎,在這京城裏算什麽啊?你們那麽多王公宗室,八旗親貴,手裏還有兵權,怎麽到了危難時刻,要我夫子去送死啊?我……”孔璐華身為孔府後裔,不免有些傲氣,即便她清楚張進忠是宮中內侍,這時眼看阮元身臨險境,又怎能把持得住?說著說著,又看著阮元,道:“夫子,你一點武藝都不會,去做那麽大的事幹什麽啊?我……明日你就待在家裏,可別再出去冒險了!”阮元看著孔璐華模樣,也擔心她真的與張進忠鬧出不快,只點了點頭,張進忠當即會意,便乘了車回去了。

“夫人說的是,皇上已經準了我幾日休假,這幾日我就在家陪著夫人。夫人也別再哭了,我自己的身體,我可比其他人都愛惜者呢,以後啊,我們還要再做五十年夫妻才好啊?”阮元安慰道。

“你說什麽五十年?!你……你改成六十年,不,改成七十年!”

“夫人,這……五十年不短了啊?再說我話都說出來了,再改……我怕心意不誠,感動不了上天了。”

“五十年不夠!”

“伯元,你、你回來了?”這時,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戶中響起,看來人時,不是別人,正是阮承信。阮元也只好先放開了孔璐華,上前拜道:“爹爹,孩兒一切安好,宮中事宜,俱已辦妥。方才聽夫人說,九門提督的人從這裏路過,但那時九門提督已歸了定親王轄屬,定親王帶兵入宮,是奉了皇上旨意,去捉拿和珅的。眼下和珅已經被抓住了,爹爹可以放心了。”這時到了燈光之下,阮元才看得清楚,孔璐華的一叢秀發並未挽髻,而是直接垂在身後,想來二人都是早已就寢,突然綿恩所部從府門前經過,才被驚了起來。

“那樣就好,伯元,方才我和璐華,是真的擔心你啊,你上個月就整日入夜方歸,又不告訴我們在做什麽,我們怎麽能不害怕呢?哈哈,楊吉前幾天還猜呢,猜你為和珅做事,唉,這想想也不可能嘛?”阮承信笑道。

“爹爹放心吧,只是這件事其中因由,卻頗為覆雜,若說孩兒與和珅全無關聯,卻也不是。不如我們先回去就寢,待明日孩兒有了空,將這其中故事,講了給爹爹和夫人聽,如何?”阮元也舍不得父親為他擔憂。可看了看身邊,似乎少了些人,又問道:“對了夫人,文如和雪兒哪裏去了?”

“虧你還記得她們!”孔璐華嬌嗔道。

看孔璐華樣子,阮承信也是忍俊不禁,笑道:“伯元,文如和雪兒的事,你可要多感謝璐華才是。璐華為了這個家,這些日子過得也不容易啊,你有璐華為妻,也更是幾世難得的福分了。璐華的為人處世,爹爹看了都佩服呢。初四那一日,不是京官命婦都要入宮致奠嗎?就那一日的光景,璐華便結識了瑤華道人的夫人,還被認作外家女兒了呢!璐華看你和瑤華道人相熟,又想著瑤華道人是宗室遠支,不涉朝政,無論宮中何人相鬥,總是無礙,就把文如和雪兒暫時送到了瑤華道人府上,她們安全著呢。”

阮元看著孔璐華溫柔的面容,只見她十分美貌之中,更有三分可愛,這幾日和父親一同支撐阮家,又多了三分憔悴,心中更是心疼。可聽了父親描述,卻怎麽也想象不到,妻子竟然在自己不在家的時候,獨自在外開辟了一方天地,而且成功保全了兩個妾室的性命。不禁奇道:“夫人,瑤華道人家的臺楚魯夫人,連我都不認識,夫人又是怎麽……”弘旿之妻姓臺楚魯,故阮元有此稱呼。

“這很簡單啊?”孔璐華開心地笑道:“雖然我也不認識瑤華道人家的什麽夫人,可有人認識我啊?我們這許多命婦到隆宗門祭拜,我看其中不少人都知道你呢。就比如說……王中堂家的程老夫人,我去的時候她就認出我啦。後來她看我乖巧,還願意認下我做女兒呢。我問了她瑤華道人家夫人的情況,她就把我引薦給了那位臺……那位夫人,夫人看了我啊,也喜歡的不得了,所以後面的事就順理成章了啊?這對於夫人,對於瑤華道人而言,也不是什麽難事吧?”

“我記得程老夫人也不認識你啊?”阮元笑道。

“我啊?我很好認啊?這京城之中,能得到夫人誥命的,只有一二品大員之家,可尋常官員想做到二品,哪裏有你這般容易?既是二品漢官命婦,又像夫人我這般青春年少的,這京城裏也沒有別人了吧?當然了,也是程老夫人熱心,主動過來問我是不是你阮侍郎的家人,所以這一切才如此順利了。不過你這樣子,我看著很不好看,你是不是覺得,靠你一個人,就可以保護文如她們,夫人做的這些,都是無用之事啊?”孔璐華道。

從實際效果的角度看,可能確實如此。但阮元聽著父親和妻子言語,卻也清楚,孔璐華能在一次入朝的機會中,連續認識王傑和弘旿的妻子,又與之相交為友,並將劉文如和謝雪托付給弘旿照顧,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。日後若是再有危急之事發生,有孔璐華坐鎮家中,自己也自如多了。心中自是感激,緊緊抱住了孔璐華,道:“夫人說哪裏話呢?有夫人在家裏,我只覺得是三生有幸,哪裏會挑夫人的不是呢?”

“你、你想挑什麽?我告訴你,今天你回來了,就不要走了!夫人都自己待在家好多天了,你之前欠我的,這次可都要補上!”

“好,這一次啊,能休息三日呢。”

看著阮元和孔璐華一如既往的恩愛,阮承信也自然放心,不過想著和珅勢大,還是擔心萬一和珅反撲,可能事情還是比較麻煩,便又問道:“伯元,和珅真的被抓起來了嗎?他其他同黨,也都控制好了?”

“爹爹放心吧。”阮元笑道:“今夜皇上那裏,就要去查抄和珅府邸,福長安也已經被擒獲,京城禁軍,盡在皇上掌控,至於外面,前線也不會有變動的。爹爹、璐華,我們想看到的太平之世,就快到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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